吉隆坡的夜晚,霓虹燈在潮濕的空氣中閃爍,宛如一場永不散場的幻夢。唐書萱站在陽台上,俯瞰這座熟悉的都市,手中的一杯荔枝冰茶早已冷卻,指尖微微顫抖。她二十五歲,在父親唐明志開設的古董錶店「時光錶舍」工作,負責修復與鑑定老舊時計。她的生活如一枚靜止的懷錶,平靜卻藏著一個無人知曉的秘密——她愛上了景𠄘峰,一個俊美不羈、風流瀟灑的男人。
景𠄘峰是錶店的常客,也是客席鑑定師,偶爾帶來稀有的古董錶,或分享時計工藝的歷史。他的容貌如雕刻般精緻,眉眼間總帶著一抹漫不經心的笑意,像是能輕易攪亂任何人的心湖。他從不認真,感情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場遊戲,來去無蹤,卻總能讓人為他沉淪。書萱曾無數次幻想問他:「你心裡有沒有一個人?」可每當話到嘴邊,她總是咬緊唇,強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。
父親唐明志是個溫和的中年男人,鬢角微白,眼神總帶著一抹洞察世事的溫柔。他一手創辦「時光錶舍」,將對時計的熱愛化為事業,也將這份執著傳給了書萱。每當店裡清閒時,他會坐在櫃檯後,擦拭一枚老懷錶,輕聲對書萱說:「小萱,這些錶裡藏著時光的故事,修好了它們,就像給過去一個交代。」書萱總是點頭,卻從未告訴父親,她心底也藏著一個無人知曉的故事。
今晚,錶店的鑑定會結束後,書萱站在陽台上,夜風吹亂她的長髮。她閉上眼,低聲呢喃:「這份秘密,我要藏到末日。」她知道,公開心意只會換來尷尬與失望,與其如此,不如將這份單戀埋藏心底,靜靜地守著這份無望的等待⋯
清晨的「時光錶舍」,陽光透過復古花窗灑在木質櫃檯上,古老時計的滴答聲與咖啡的香氣交織成一抹靜謐的氛圍。書萱坐在工作檯前,專注地修復一枚父親珍藏的19世紀懷錶,耳邊響起父親的叮囑:「小萱,這枚錶是你母親生前最愛的,輕點,別傷了它。」她點點頭,卻忍不住偷瞄角落的景𠄘峰。他穿著一襲米白色襯衫,袖口微微捲起,露出精緻的腕錶,俊美的臉龐在晨光中閃著淡淡的光澤。他正與父親討論一枚古董錶的來歷,笑聲低沉而磁性,彷彿能穿透她的心防。
午後,店裡舉辦了一場小型鑑定會,景𠄘峰分享了一枚來自瑞士的懷錶故事。書萱安靜地站在後方,假裝整理工具,卻不自覺地記下他的每一個動作——他講到鐘錶工藝時會微微皺眉,他笑時眼角會彎成好看的弧度。鑑定會結束後,父親拍拍景𠄘峰的肩,笑著說:「𠄘峰,你這年輕人講故事真有味道,怪不得店裡的客人都喜歡你。」景𠄘峰笑著回應,隨後有人問他:「你這般瀟灑的浪子,有沒有想過為誰停下腳步?」
他慵懶地靠在櫃檯上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:「停下來?太麻煩了,我還是喜歡自由。」
書萱握著修錶工具的手一緊,心頭像被什麼刺了一下。她多想問他:「如果我說我喜歡你,你會不會有一點點動心?」可她最終只是低頭,假裝檢查錶盤。她知道,景𠄘峰的瀟灑,是她永遠無法觸及的星光。
某天,父親外出進貨,店裡只剩書萱和景𠄘峰。書萱鼓起勇氣,趁景𠄘峰在鑑定一枚懷錶時走過去,聲音細得幾乎聽不見:「景𠄘峰,有空聊聊嗎?」
他抬起頭,星眸閃過一絲詫異,隨即笑道:「當然,書萱小姐有什麼吩咐?」
書萱的心跳得幾乎要炸開,她想說出那句藏了多年的心意,卻最終只說:「呃……只是想問,你有沒有什麼關於鐘錶工藝的書推薦?」
景𠄘峰挑挑眉,開始滔滔不絕地聊起他最近讀的時計歷史書。書萱勉強擠出笑容,心裡卻像被撕開一道口子。她又一次退縮了,選擇繼續躲在他的附近,守著這份無聲的單戀。
日子如時計的秒針般流轉,書萱的暗戀像一枚停擺的古董錶,靜靜躺在心底。她開始習慣記錄景𠄘峰的細節——他喜歡在咖啡裡加一滴楓糖漿,他檢查錶盤時手指會輕輕撫過錶面,他偶爾會在店裡的窗邊發呆,俊美的側臉像一幅畫。她知道這些細節毫無意義,卻忍不住沉溺其中,像是在賭一場無望的命運。
某天,父親接到一筆大訂單,需要修復一批來自歐洲的古董錶。書萱和景𠄘峰一起負責鑑定與修復,昏黃的燈光下,兩人並肩坐在工作檯前,空氣中瀰漫著機油與皮革的氣息。父親走過來,笑著說:「小萱,𠄘峰,你們兩個配合得挺好,這批錶放心交給你們。」他停頓了一下,看著書萱,眼中閃過一絲溫柔的探究:「小萱,你最近好像有心事,別老藏著,跟爸說說?」
書萱心頭一震,連忙搖頭:「爸,沒什麼,只是忙著修錶而已。」
父親拍拍她的肩,沒再追問,只是低聲說:「有什麼事,記得跟爸說,別悶在心裡。」
景𠄘峰聽到這段對話,笑著插話:「叔叔,書萱這小姑娘,總是安安靜靜的,肯定有秘密,說出來我幫她分擔嘛!」
書萱看著他的眼睛,心跳得幾乎要衝出胸口。她多想告訴他,這份秘密就是他,是她心底最深的渴望。可她最終只是笑了笑,說:「真的沒什麼。」
修錶工作結束後,父親離開去招呼顧客,店裡只剩書萱和景𠄘峰。景𠄘峰靠在窗邊,隨口說:「書萱,你說人為什麼要談戀愛?不覺得是自找麻煩嗎?」
書萱愣住,手中的修錶工具滑落在桌上。她低聲說:「或許……有些人覺得,愛一個人值得,哪怕明知會痛。」
景𠄘峰看著她,眼中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,但很快又恢復了那副風流不羈的模樣:「你還挺深情的嘛。」
那一刻,書萱覺得自己像在賭一場永遠不會贏的局。她知道,景𠄘峰的瀟灑,是她永遠無法觸及的距離。
「時光錶舍」舉辦了一場周年慶活動,地點在吉隆坡市中心的一家復古酒吧。燈光昏暗,爵士樂低沉,書萱穿著一襲淺紫色連衣裙,站在角落,手裡握著一杯沒怎麼碰過的芒果莫吉托。她看著景𠄘峰在人群中穿梭,他的笑容如星光般耀眼,每個動作都散發著致命的魅力,彷彿天生就該是眾人矚目的焦點。父親在另一邊與老顧客寒暄,偶爾轉頭看她,眼中帶著一抹溫暖的關切。
活動中途,幾個熟客提議玩真心話大冒險。輪到書萱時,有人問:「你有沒有暗戀過一個人?如果有,會不會告訴他?」
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,書萱的臉瞬間紅透。她偷瞄景𠄘峰一眼,他正笑著看她,眼神卻像在看一場好戲。她深吸一口氣,低聲說:「有,但我寧願藏到末日,也不說出來。」
眾人起鬨,有人笑她膽小。景𠄘峰卻突然說:「藏著幹嘛?暗戀多累啊!直接說出來,說不定有驚喜⋯」
書萱的心猛地一縮。她看著景𠄘峰,腦海裡閃過無數畫面——那些深夜的輾轉反側,那些未說出口的心意,那些小心翼翼的靠近。她突然覺得,這份秘密藏得太久,已經成為她心頭的枷鎖。可她依然選擇沉默,因為她知道,說出來只會讓這份單戀變得更不堪。
她勉強笑了笑,說:「我還是喜歡把秘密藏起來,這樣比較安全。」
景𠄘峰聳聳肩,笑著轉開話題,彷彿這一切只是個無關緊要的插曲。書萱看著他的背影,心裡卻像被什麼狠狠撕裂。父親遠遠地看著她,眼中閃過一絲憂慮,卻什麼也沒說,只是默默走過來,遞給她一杯熱茶:「小萱,晚上涼,別喝冰的。」
書萱接過茶杯,低聲說:「謝謝爸。」她知道,父親或許猜到了什麼,但他從不逼她說出口,只用溫暖的沉默守護著她。
活動結束後,書萱獨自走在吉隆坡的街頭,夜風涼爽,卻吹不散她心頭的酸澀。她沒有選擇告白,沒有賭那場無望的命運,而是將這份單戀深深埋藏,像是藏在父親錶舍角落的一枚舊懷錶,永遠不會被啟動。
日子繼續前行,書萱依然在時光錶舍見到景𠄘峰,依然會因為他的笑容心動,依然會在修錶時偷看他鑑定時計的側臉。父親偶爾會笑著說:「小萱,𠄘峰這年輕人挺有才華,你們多聊聊,說不定能學到東西。」書萱總是搖頭,笑著掩飾心底的苦澀。她知道,父親希望她快樂,卻從不干涉她的選擇,只是默默在身後支持她。
某個週末,父親帶著書萱去店裡整理舊貨,他拿起一枚老舊的懷錶,輕聲說:「小萱,這枚錶停了很多年,但它的故事還在。你看,時間停了,心卻沒停。」書萱愣住,覺得父親的話像是在說她的心事。她低聲說:「爸,有些東西,還是藏起來好。」
父親看著她,眼中滿是溫柔:「小萱,只要你覺得值得,藏起來也沒關係。爸只希望你別讓自己太苦。」
書萱點點頭,眼眶微微發熱。她知道,父親的愛是她最大的依靠,而她的秘密,終究只能藏到末日。
某個夜晚,書萱站在陽台上,看著吉隆坡的夜景,手中的荔枝冰茶冒著淡淡的熱氣。她低聲呢喃:「這份秘密,就讓它藏到末日吧。」她知道,這場單戀註定無果,但她並不後悔。因為愛一個人,哪怕只是靜靜地守在附近,哪怕只是賭一場無望的命運,也是一種屬於她的勇敢。